【枫魈/叶魈】织风（上）
*私设如山，打工间隙的狂草之作
*这坑也太冷了我要饿死了
*会有（下）但不知道会不会有（中）
*ooc是必然的吧？
死兆星号提前归港了。
去年南十字船队本打算赶在海灯节前回程，却遇到了迷雾，若不是偶遇仙人，恐怕连孤云阁都到不了，今年北斗索性将回程提前，也好让船员们多休整休整。稻妻的浪人自从上了死兆星号，听了许多璃月仙人的故事，这在稻妻是不常有的。雷电将军执政下，曾经的武士家族在眼狩令的影响下无一例外走向落幕，雷神尚在追求她的永恒之梦，璃月却已成为“人治”之国。璃月港的风中总带着浓重的烟火气，有巷子里的嬉闹，有高阁内的密谈，有远航人的呐喊，这都是海上所没有的，独属于人类社会的气息。
“天上惊雷劈落，南十字船队依然是一路往前……预知后事如何，且听下回分解！”
璃月在饮食方面可谓包容万象，连这说书铺子的茶点都做得如此精致，万叶交了茶钱，一路向北行去。那说书人把南十字船队的经历吹得天花乱坠，七分真三分假倒是拿捏得挺好，在普通人听来，这故事刺激难忘，于万叶而言，这反而是他登船前的日常。他登船后，凭着自己的本事逐渐获得了北斗的赏识，帮助船队规避了许多风暴，大大减少了船队的损耗。孤云阁少年仙人的故事，他也听北斗讲过一回，本是刚登船时船员们告诉他的，却因为过于夸大事实而意外收获了北斗亲口所说的版本。
“船队尚未进入云来海就迷失了方向，璃月港的海灯本就燃不了多久，夜深就更加看不清了。”
月色也被云层所遮蔽，仅剩一点微光，勉强让他们找到了孤云阁的方向。再细细一看，那孤立的山峰上竟站着一个少年人，周身萦绕着幽幽绿光——这若是发生在无妄坡，定会被当成灵异事件，现在看来，守护璃月的仙人的确是存在的。
万叶回过神来，被自己的思绪弄得哑然失笑，纵然璃月人口中的故事再怎么精彩，仙人也和神一样，不愿意和人多有交集罢了。普通人的愿望，在仙人看来，大概也渺小得不值一提吧？
归港头几天，船员们都要忙着出货，出了货才好分账。北斗念及万叶初来璃月，不熟悉当地情况，便破例给他放了个假，带着预支的账到璃月四处走走。万叶却只向她打听了哪儿的客栈比较安静，港口虽然很热闹，但对万叶来说过于吵闹了。
从天衡山下穿过，顺着归离原一路往北……至荻花洲头，可见一客栈，名曰“望舒”。
和璃月港相比，确实安静。
“请给我准备一间最上层的客房。”
万叶在小厮的带领下，乘着木质的水力升降梯直达上层。璃月的机关虽不及稻妻，可基本都用在了各类工程之中，而不是制造剑鬼那种机械。
“最上层可用的客房仅此一间了，只是此处甚高，风势较猛，若是遇上个打雷下雨的，可能会有些异响，客官若觉得不妥，也可往下一层，风景不比这儿差。”
“不必，此处甚好。”万叶卸下随身的行囊，环顾四周，他早就习惯了自然的声音。这层一共也不过两间客房，对称分布，对面那间房门紧闭，连风的流动和自然的气息都感受不到，像是被刻意封闭起来了。
“请问，最近可是快到海灯节了？”
“还有半月左右吧，我们这儿也能看灯，往东南方就行，但大多数客人还是会选择去璃月港内，毕竟那儿更热闹嘛。”
“多谢。”
小厮见万叶不再有其它需求，微微行礼后便离开了。万叶大致熟悉了一下客栈的建筑构造——这是他多年漂泊留下的习惯——这客栈依着一块孤立的巨石而建，客栈主体则被石上攀附的槐树所笼罩，客栈地处两国唯一的商道之中，倒是个打听消息都好地方，虽然他本意并不如此，但风总能给他带来各种各样的信息。
“你听见没，刚刚那个白头发的居然要了最上层的房间。”
“看着不像行商的，估计是第一次来，也就新人有这胆子。”
“就是……我上次住那儿，大半夜听见隔壁突然有奇怪的响动，可刚接近就被一阵妖风掀翻了，乖乖，差点把我吓得摔下去。”
“诶呦，你也是真钱多了没处花，那又贵又怪异的地方，反正我是不会去的。”
“要不打个赌？最多三天，他定会换房。”
“嘁，五百摩拉，我赌一天。”
万叶随手摘了片银杏叶，“倏”地扔到客栈门口夸夸其谈的二人桌上，待二人惊得抬头望向顶层，只见到少年离去的背影。
商人和小厮说的也没错，对面的房间，确有异响。但他们都没赌对，前三天异常平静，直到万叶入住客栈的第五个晚上，这五天里他从未见住在对面的人出现过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对面客房的窗户是被人撞开的，风雨毫无阻拦地打湿了窗边的烛台，虽然它从未被燃起。风中有血的味道，很浓烈，夹杂着冰冷的水汽和土腥气。
让万叶最为警惕的，是风的主人身上凛冽而克制的杀气。
对面的人也有风元素神之眼，难道是追兵吗……不，稻妻的追兵不会为了一颗流落在外的神之眼做到这个地步，这人应该不是为自己而来。
他拿起枕边的刀，尽力隐藏起自己的气息，出了房间没走几步就感觉到烈风扑面而来，他矮身稳住重心，横刀置于身前，用刀身上环绕的风撕开一道前路，肩上的甲胄发出脆响，耳边是夜风刮过的呜咽声。
“谁！”
这声音听起来，年龄和自己相仿。是人是鬼，一看便知，万叶索性向前一冲，直接撞开了对面客房的房门。好不容易闯入屋内，却一片漆黑，只借着月光见一少年，满身血污，跨坐在床沿，全身的肌肉绷出漂亮的线条，手里紧握着一把染血的长枪，警惕地看着闯入者，一双金瞳在暗处熠熠生辉，躁动不安的风元素在屋内乱窜。
他听见了风中的声音。悲鸣、愤怒、怨憎、不甘、贪婪……并不是人类或动物的声音，而是累世的积怨，是来自千年前的风声。
万叶也不再克制，既然都是风元素，那就不担心伤到他了。收刀的瞬间，刀刃上的风四散而去，形成一道与客房等高的墙，将二人环绕在内，连窗口刮进来的雨水都被阻挡在外。他小心地控制着风墙的范围，缓缓收拢，横冲直撞的风找到了相似的元素，两股截然不同的风彼此交织、化解、释放。
风止，人定。
“你……” “你是仙人吧？”
魈没想到对面房里居然住了个这么大胆的人。本以为上次吓跑的商贾传出去的流言能让自己清静些，这回居然直接来了个带着风元素神之眼的异国人。
“不想死的话，就离我远点。”
“我若是那么容易死，恐怕根本到不了璃月。”
魈见对方并没有恶意，逐渐放松下来，和璞鸢脱手掉在床边。彻夜的鏖战早就让他的身体疲惫不堪，刚才不过是凭着精神硬撑罢了。他打量起眼前的少年，这人的打扮和招式都不像璃月人，刚才的出招虽然凌厉，但毫无进攻之意。对方自顾自地替他关上了窗，捡起地上的和璞鸢倚在床边，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递了过来。
“你先擦一下吧，我房里还有些伤药。”
“不必。”魈没有拒绝他的好意，接过帕子在手中摩挲了几下，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，“多谢你的好意，你还是快走吧。”
这是上好的素锦，这人出手大方，武艺又好，不是寻常人，但也没必要扯上关系。
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？”
魈正想着明天要让老板娘帮忙把帕子洗了还回去，就听到少年追问。
“你是仙人吧？去年海灯节前夕，在孤云阁帮了北斗大姐头的那位。”
去年？孤云阁？北斗？
魈皱着眉瞥了过去，他确定去年在孤云阁确实有偶遇一支船队，但他那晚正忙着清理魔神奥赛尔的残渣，完全不记得是哪支船队，领头人是谁，船上又有谁。
“我的确是三眼五显仙人。”
“我叫枫原万叶，是南十字的船员，估计还要在你对面住上半个多月，你呢？”
“……魈。”
得知了仙人的名，又反复确认对方真的没有受伤，这位异国的武人才放心地离开。魈听见对面传来关门声，才开始仔细思考这意料之外的情况。
海灯节将近，魈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节日，海灯节对常人来说是节，对他而言就成了劫。然而这是他自愿签下的契约，相比吞噬他人的梦境和无尽的杀戮，这种能看见尽头的战斗已经算很好了。璃月各地的魔物近日愈发躁动，他已无暇顾及这位异国人到底有什么打算，既然是南十字船队的人，就算自己不管，七星也会负起责任。
不过，刚才的风，确实很舒畅。上一次有这种感觉，还是在荻花洲听笛的时候，邻国的神已经很久没来了，虽然自己回忆起了一段，但完全吹不出那种感觉，现在这曲子已经成了他闲时的消遣。
对面那人到底有什么打算……
罢了，随他去。
